炼火,有的地方又叫做踩火,在我们磐安的好多地方都有,是一种古老的民俗活动。
我只看过一次炼火,但那次炼火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。那些炼火的人,哪怕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时仍然打着赤膊、光着脚,一点都不怕冷。在我的眼里,他们就是能“上刀山,下火海”的能人,是有真功夫的人。
那是过年前的某一天,在乡里工作的爸爸告诉我们今晚他们那里有炼火。我一听到炼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,我可是从来都没看过这神秘的炼火呢!炼火的场地放在村子中间的一个小广场,面积不很大,围看的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,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最前面。只见广场空地上堆着小山一样的木炭,已经点着了,在淡淡的夜色中闪着红光,围观的人们自觉地远离着炭火的高温。
要开始了!有两个人一起拿着一根长长的毛竹杆,尖尖的一头插进炭堆,搅动处升起火星和烟尘,他们就推着竹竿绕着炭山转圈,一圈又一圈,听旁边的人的解释是让木炭均匀地燃烧起来,为接下来的踩火做准备。果然,随着竹杆的搅拌,原先暗红色的炭山仿佛苏醒了。里面红彤彤的炭火全部都露了出来,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,逼得我们向后退了两步才没有了“焦头烂额”的感觉,真不知道他们这些炼火的勇士如何经受超高温的烧烤。
踩火人出来了。他们排成一队十多个人,都是村子里的男人,领头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,他们每人举着一杆“三叉戟”,上下摇动着绕着炭山跑了一圈,停在了我们的前面。领头的老大爷走出队列,走到炭山前,接过一个碗,口中念念有词,然后举碗仰天喝了一大口,猛地朝火堆喷去,然后又跑过去到对面,用手――是的,他就是用手在火堆里扒开一个洞,火星冒起来一大片,这时我又听到旁边的一个人说,现在水火门已经打开了。然后,踩火的勇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始了他们的保留节目,他们比划着手里的“三叉戟”,进到炭山前左右扫铲,大片大片的炭火扬起,就像是火山喷发、岩浆四泄,大家争着把这壮观的镜头抢拍下来。接着,踩火勇士跳跃着后退几步,吆喝几声快速冲向炭火堆,他们的赤足踩上火红的木炭,炭火带起火花,他们的身影在火花的狂舞中一掠而过。现场的观众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,现场进入了今晚的最高潮。
随着踩火人一轮轮的反复穿梭,高高的炭火堆渐渐平摊开来。炼火已接近尾声,在场的人们渐渐散去,唯有乡土的气息依然萦绕着,把乡土的记忆代代传承。